养生又称为“道生”、“摄生”,是“治未病”的主要内容。早在三千多年前《黄帝内经》中就有大量有关人类养生的记载,而且认为是每一个医务工作者都要掌握的重要基本常识。《内经》认为,一个合格的临床医务工作者必须具备五方面的知识和技能。“一曰治神,二曰知养身,三曰知毒药为真,四曰制砭石大小,五曰知府藏血气之诊”。其具体原则及方法为:“恬淡虚无”、“精神内守”,要“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等等,并有相应的”顺四时、和喜怒、安居处”的调养心神的措施,即能达到“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的养生最高境界。
著名老中医田从豁教授,八十高龄至今仍奋战在临床一线,面对大量患者仍能保持清醒头脑,针灸操做亲力亲为。至今仍耳聪目明,业余时间坚持读书看报,撰写文章,每年外出参加各种学术会议。这与其坚持保健、养生调理身心密不可分。
田师认为,养生即生活方式,人的习惯及修养,与后天所患疾病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在改革开放的今天,人们所接触的事物、身处的环境,甚至饮食、衣物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在纷乱复杂的环境中,六淫、七情各种致病因素危害人体的能力也得到了更新换代。因此,人们自身的生活条件、生活习惯、行为嗜好等是决定一个人健康长寿的重要因素。田老养生包括养身、养神、觉悟… …。
1、慈母家训 立身之本
田从豁教授出身于普通农民家庭,外祖父曾为村中秀才,家境并不宽裕。其母刘文德贤惠勤劳,虽为普通农民,识字不多,没受过高等教育,但深明大义,心胸宽阔,教子有方。她生前常对子女们说:“不能只看眼前,不顾以后,要长里瞧,宽里看,不性急。忍一忍、让一让,天地宽”。她这样教育子女,且身体力行。正是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她老人家一生与世无争,相夫教子辛苦劳作,虽生活不甚宽裕,但相继支持四个子女外出读书,将他们培养成人。虽然经历了中年丧子的打击,但以乐观的态度坚强的走下来,至百岁寿终正寝。母亲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这无形的力量影响了田老一生。豁达、潇洒、宽容、厚道,是其一贯遵守的做人原则。豁达即胸襟开阔 《旧唐书。高祖本纪》:“倜傥豁达,任性真率”。著名法国作家雨果曾说:“比海洋还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广阔的是人的心灵”。田老一生经历了无数坎坷,均能从容面对,荣辱不惊。这与其母亲的教诲密不可分。抗美援朝胜利后,田老被分配到针灸所(中国中医研究院前身)工作,先后但任针灸所所长、针灸国际培训部主任、中国针灸学会副秘书长等职务。在广安门医院曾担任内科、针灸科主任。一直担任领导工作。论资排背,当属中医研究院建院的元老。但在名利上,田老一相看得很淡。无数后起之秀担当要职,名声、级别地位远远超过自己;自己亲自组织策划实施的科研课题荣获嘉奖,却没有被署名,别人都看不下去了,田老对此却是一笑了之。却安慰身边的同志,“只要中医的东西不失传,谁出名并不重要。”在生活上更是严于律己。从不以老干部、老革命、老前辈自居。在当时医院条件困难的情况下,一家人长期蜗居在一间斗室中,仍生活的其乐融融。很多手稿及书籍均是出自当时的这间斗室。这与其母“永远平等待人,谦虚谨慎、日久见人心”、“人多大,心多大,要宽容仁厚”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2、神意相合,以气调针
田师选择从医为职,是受了家庭的影响。自古既有“儒医一家”之说,在过去贫困的年代,其外祖父及乡医们用些许医道,为乡里的百姓解除病痛的现实对其产生了巨大影响。1950年参军后在部队卫校又学习了正规医疗知识,运用到抗美援朝工作实践中,挽救了不计其数伤病员的生命。多次荣立战功。田老经常告诫周围的同志,要做好一个针灸大夫,就必须学会“养神”、“调气”。他认为,针灸医生不但要熟悉古今针灸著作,更主要的是要勤于临床,勤于实践。要练好手上的功夫——针刺的技巧。作为一个针灸大夫一定要学会气功,调理掌握自身的气机,才能指挥自己的手,以自身的气、意运用于持针的手上,以助患者体内的正气驱除邪气。因此练习气功对针灸、养生保健至关重要。
自1954年起,一次偶然的机会使田老迷恋上了气功:当时广济寺佛教学会会长巨赞法师为一患有疑难病患者治好了其多年陈疾,田老有缘与其相遇,结为好友。并深为此人博学多才震惊。该法师竟熟练掌握六国语言及文字,并深谙中医药知识,其告诉田老欲求临床收获良效,需研练气功,令针随意行,气从手出。田师深领其意,从此始练气功,每日坚持习练静气功:静守丹田、静坐守一、意守丹田。练功中要求掌握气之运行,令气从督脉入四肢出体外,做到了无师自通,运气自如。其自创的运气功,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入静,随时运气。劳累时控制自己迅速安静下来,运气至丹田,使气经周身运行后,体力快速得以修复,短暂的养精蓄锐后,继续以旺盛的精力工作。此功虽为田老自创,名不见经传,但数十年被田老采用,且屡用不爽。至今仍每每用于工作之中。当临床工作疲劳时,田老总是抓紧时间片刻闭目养神,很快入静,令气通经络,使全身得以放松恢复体力。在针刺治疗运针时,令气行至手,通过针具以调气血达到阴阳之平衡,获得良好的治疗效果。
3、恬淡宁静,志远长寿
田老生长在长寿家庭,家母百岁归安。生前为子孙缝衣补袜不计其数,临终前仍手不离针线。田母生前常反复叮嘱子女:人要宽宏大量,看得开、忍得住、放得下,无欲保健康。鼓励子女要有上进心,但不能有过度奢望。在这种家庭教导下,田老平时为人处世得让一步是一步,不动气、少动气,不发脾气,允许别人发表不同意见。在动乱年代,医院科室内人际关系复杂,医务人员之间互相抱怨、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相互拆台的事几乎每日发生。科主任可想而知是万人的出气筒,每一句话,一个意见即可引发一场内战,田老总是能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达观的处理好各种问题。田师经常告诫我们,不要从个人角度思考太多问题,凭良心爱心做事,不计较小事,得过且过,不做不该做的事。在职务升迁、荣益享有、福利分配等各种问题上田老从不计较,不与人争执,正是由于田老雍容睿智的处事方法,在任职数十年间领导针灸科步步向前。在行医60余年中,在每日面对上百名患者,工作劳累、环境嘈杂、体力大量透支的情况下,能保持平稳心态,不急不躁,不慌不乱的处理治疗每一位患者。数十年行医工作没有与患者发生过口角,没有与同事红过脸。
4、多劳作喜交友,爱好广多涉猎
生命在于运动。田老平素喜好各种活动。70岁之前出门开会常骑自行车前往,或干脆以步代车。路途实在太远就成乘公交车,很少动用单位公车。早晚经常外出散步,做操运动。针灸工作本身是动手的工作,每日工作手足不停,身体活动量相当大,经常是超负荷运动,身体透支相当大。但田老仍在空闲时间进行多种劳作:家中3-4平方米的阳台是田老的花房,种植着十余种花卉草木,甚至还有冲天椒。田老种的辣椒经常成为同志们餐桌上的佐料。田老经常是种植与观赏相结合,如将萝卜中空后内种白菜,仙人球中插种仙人掌,竟开出红色花朵与鲜绿的菜花相配,别有一番自然景象。有条件时田老经常到郊区活动,爬山、踏青、采摘。国内除西藏外其他省市都留有田老的足迹,国外亚非拉、欧美、日本、东南亚多个国家田老都曾到访,并在当地传授中医针灸知识。与此同时增进了对各国的了解,积累了大量应对不同地区、国家的各种疾病的治疗经验。同时也结交了很多朋友。田老有广泛的情趣爱好,能在80高龄保持敏捷的思维,灵活矫健的步履,亦得益于此。田老数十年如一日每天坚持读书看报,至今仍随时关注国内外动态,了解国内外大事及与医学相关的新闻报道,尤其对针灸、中医的发展更加关注,积极参加科内的聚会,及时与年轻医生沟通,与年轻人在一起感觉自身年轻许多。近两年田老又掌握了上网知识,通过互联网更加开阔了眼界。
除旅游、交友外,田老还喜收藏,多年来陆陆续续收藏书法字画数十件,其中不乏明清大家及现代著名书画家的作品。但也有无名小辈之作,田老认为其虽无名但有才,同样仔细收藏,在田老的壁橱里,精心存放着各种字画、照片,为防干燥纸张断裂,以瓶中装水放在中间,自娱为自制加湿器。闲时常常逐字逐张拿出欣赏。走进田老的书房及卧室,四壁挂满书法绘画,甚至还有瑞士、意大利著名画家的作品。每当学生或友人前来造访,田老一有机会就会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地向他(她)介绍每幅字、每幅画的含义,甚至对字画的作者、生平都能一一道来,每一次都能使听者受益匪浅。其旺盛的精力,很难使人想象到其已年过八旬。除去把玩字画,田老还经常舞弄墨宝习字,对笔墨情有独钟,至今收藏各种香磨数方。在自娱自乐之时,陶冶性情,忘去烦恼,消除疲劳。那一方方香磨,就像是老朋友,帮助田老回忆着难忘的过去。田老认为在习练书法时,同时也练习了臂力、腕力,有助于在针灸临床工作中持针更稳,用力更巧。在繁杂的环境中能迅速入静,迅速集中精力于手上,以意行气,以气运针,以确保针灸疗效。田老针刺的特点是轻柔进针,徐徐送针进入深层。所持毫针短到15毫米,长到700毫米,皆轻松刺入,轻柔提出。正如提笔悬腕,意境相随,浑然一体,一气呵成,虽气势宏伟,又如行云流水,刚柔并进,绝非一日之功。其针灸神奇疗效得益于练功、习字、种植、锻炼身体等方方面面。
田老爱好收藏,不拘泥于字画,还包括汉代陶佣、唐三彩、汉代瓦当、瓷罐等,现代酒具、屏风、玩偶、铁画、邮票、磁塑品等等。在外出差,地摊街边是其经常光顾的地方。因其博学多才,常能慧眼识宝,以低价将宝物收入囊中。每逢闲暇,与友人聊天把玩切磋,从中开阔了眼界,丰富了知识,身心得到了陶冶、放松。同时又增加了很多知识。真是悠哉乐哉!
田老素低调行事,不善张扬,谦虚随和,一生交友无数。从患者到同事,甚至门卫、传达室送报人员都与田老私交甚密。田老迄今行医60余载,应诊患者最多每日过百,但其从不急躁,宁可拖班也不能委屈患者。即使身体有恙,能坚持也绝不轻易言休,正因如此,许多患者竟从医患转为朋友甚至至交。友人相求,尽量做到有求必应,上至中央领导下至平民百姓,均一视同仁。治愈患者不计其数。田老虽从不为自己的私事,向权威人士开口,但为了发展针灸事业,为了宏扬祖国医学,田老与其他中医界有名望的老同事们一起向当时的国务院总理李先念等人开口求助,最终促成了针灸学院的建立及中国针灸学会的成立。可以说,中医的春天、针灸学术的发扬光大,针灸迈出国门,这一切无不凝聚着老一代专家学者们的心血。如果没有深厚的功底,没有铁的疗效,没有骄人的业绩,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但这一切田老从不宣扬标榜,一心只求做一名良医。
5、少吸烟不贪杯,饮食有度多样化
田老吸烟,这不是秘密,与其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其吸烟的历史将近60年。早在抗美援朝时期,战争年代,因生存环境恶劣,朝鲜战场冰天雪地,手脚几近冻僵,站岗放哨时如一打盹,就可能长眠不醒。为了提神,保存实力,亦可以说是为了生存,田老学会了吸烟。在当时的条件下,温饱都是问题不敢奢望洋烟卷,田老与战友们即以树叶为烟叶,卷成大炮吸食提神,以后随生活条件的改善,大烟炮变成了现在的过滤嘴。在动乱年代,精神压力较大,田老每日吸烟2-3包,因吸烟有害健康,田老下决心戒烟,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戒断症状期,戒烟相当成功。于数年间从不碰烟。近两年田老因年事较高,体力精神有所下降,劳累时偶尔吸上1-2支烟以提神。田老不善饮酒,从不贪杯。逢年过节、朋友聚会偶尔小酌1-2杯。因从小生长在农村,对五谷杂粮情有独钟。平素喜食红薯、大枣、花生、干果、栗子、多种杂粮及蔬菜。在旅居国外工作时,还利用工作间隙在所住的房前、屋后种植黄瓜、青椒、西葫芦、西红柿、大葱等应时青菜,既改善了生活又陶冶了身心。即使现在年届八旬,仍对五谷杂粮情有独钟,到田老家串门,您将能看到田老手持小磨转盘缓慢均匀地研磨各种杂粮,之后将制成的杂合面加工成面条、烙饼等食品食用。田老始终坚守不贪食、不过饱的饮食原则,一般进食八成饱即可,他常说:“八成饱、睡得好”。一般晚餐仅进食粥类稀食。喜食各种鱼类是田老一大特点,平素荤油吃得很少,其体型多年保持无大变化,也得益于此。
6、常年冷水洗头脸,衣冠整齐重礼节
从梳洗打扮、穿衣戴帽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凡与田老有所接触的人对其都会有很深的印象:精神、利索。田老素来重视仪表,每逢出门前,总是用一种特殊的塑料软刷梳理头发,保持发型一丝不乱,给人一种荣光焕发的感觉。当感到劳累时,就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梳子梳理头发,一来促使头皮血液循环,二来可以迅速消除疲劳,这也是田老健康长寿养生保健的“秘诀“之一。田老衣著朴素,虽不时尚华贵,但永远干净整齐,使人感觉出他的精力充沛、自信干练。至今仍坚持一年四季每日用冷水洗头、洗脸,用热水泡足,同时揉搓双侧涌泉穴各100次,叩齿100次。这一习惯一坚持就是数十年。并经常用自灸器灸足三里穴,每次10至20分钟左右。他常对人说:“若要安,三里常不干。”这也已经坚持了数十年,从中也可看出田老超人的意志力、自控力、耐力及精神。
养生的目的是为了身体的健康。世界卫生组织关于健康的定义是:健康不仅仅是疾病或羸弱之消除,而且是体格、精神和社会交往的健康状态。我们今天总结学习名老中医养生之道,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也使我们认识到“医生”的真正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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